波本加咖啡

补档

始知相忆

原作：悲惨世界音乐剧
配对：无
弃权：我什么都不拥有。
警告：圣诞快乐！







简介：设定采用Never Let Me Go, 一个克隆人（“捐献者”）被造出来用以提供备用器官的世界。克隆人在寄宿学校呆到成年，在那儿他们被灌输洗脑教育。安灼拉和格朗泰尔都是克隆人，格朗泰尔比安灼拉大三岁，他们在同一所寄宿学校长大。














＂圣诞快乐，我给你带了礼物。＂安灼拉皱着眉头走进病房。

格朗泰尔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，看着安灼拉从外套里拿出成功走私进层层检查的棕色纸袋。安灼拉一向对他的各种嗜好嗤之以鼻，格朗泰尔做梦都没想到会是安灼拉给他买他的最后一瓶酒。

一瓶波本躺在躺在纸袋里，格朗泰尔吸了吸鼻子。＂咖啡呢？＂

＂我没买。＂安灼拉严厉地说，＂你需要充足的睡眠来迎接明天。＂

听他的口气，他好像真真切切地相信格朗泰尔还有明天。

但这样已经很好，格朗泰尔满足地摇晃着酒瓶。＂旧日时光＂，他装腔作势地读出瓶子上的标签，＂多么应景。波本酒要配黑咖啡，安灼拉，你不知道那种饮料多么美妙。酒精不让你清醒，而咖啡不让你沉醉。他们能在你脑子里好好打一架，而你什么都不用做，只需乖乖看着就好。他们总有一个会赢，而要是早早知道你毫无指望，起码你还能权当看了一场精彩的拳击。＂

安灼拉沉默地看着他。透过他高高的额头，格朗泰尔简直能看见那些大理石做的齿轮如何转动。安灼拉没有问他在寄宿家庭之后是如何搞到酒精和咖啡-他们会影响器官的＂鲜活＂程度，是捐献者们的大忌。安灼拉没有问他哪儿来的机会去看体育比赛。安灼拉没有问他为何觉得自己反正会输。

＂波本加咖啡听上去只能创造出一个睁眼到天亮的酒鬼。＂最后安灼拉谨慎地说。格朗泰尔大笑起来。

琥珀色的液体只剩一半的时候，安灼拉拿走了格朗泰尔的酒瓶。

＂现在它可真是旧日时光---＂格朗泰尔盯着安灼拉放在他手背上的右手。

＂你知道我们还是得谈谈明天的。＂安灼拉的手修长光滑，皮肤冰凉，不比他刚才拿着的酒瓶温暖多少。他握着格朗泰尔的手的方式就像想要给他些力量似的。格朗泰尔突然就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愤怒。

＂他们在那护士学校就是这样教你的？＂他尖酸刻薄地说，粗暴地把手抽了回来，险些挣掉手背上的针管。要是多给他点时间，他也许会想明白自己是在嫉妒。嫉妒还有这么多人可以拥有安灼拉，即使只是一个微笑的碎片，即使是几次捐献的间隙，即使只是生命的最后一站。可他只剩下半个平安夜，这不公平。

安灼拉没有理会格朗泰尔的无理取闹，格朗泰尔猜测这是因为他明天就要上手术台。＂我是你的看护者。＂安灼拉心平气和地说，＂我的工作就是帮助你们，直到四年任期结束。如果你允许我帮助你的话，格朗泰尔，你会发现我很擅长我的工作。我知道你现在迷惑而痛苦，我可以帮助你。没人应该这样过圣诞节。＂

这个混蛋确实很擅长他的工作，格朗泰尔想，但其他的事情，这个混蛋什么都不知道。安灼拉不知道他的申请能获得批准，是因为格朗泰尔推迟了他的第一次捐献。哦，不是那种流传在捐献者口耳相传的童话里的浪漫的推迟，他们给它起了个＂罗密欧与朱丽叶＂的可笑名字，不是两个人羞涩不安地坐在申请处的沙发上，手牵着手，竭尽全力说服院长他们正在热恋中，好在他们的第一次捐献前获得几年的好时光。不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。

格朗泰尔和安灼拉的各项指标出奇地相同，这点格朗泰尔从来没搞懂过为什么。他知道他们随机混合的克隆产品，可要不是安灼拉本身也是捐献者，格朗泰尔简直要怀疑安灼拉是他的＂本体＂ - 捐献者这样叫他们的克隆源。不然还有什么能解释他们如此相像又如此相反呢？有时格朗泰尔也怀疑安灼拉和他的克隆源是同一个人，安灼拉拿走了基因里所有的美好品质，只给格朗泰尔剩下一些乌七八糟。但不管怎样，他们的各项指标都一模一样，所以当格朗泰尔得知安灼拉即将迎来他的第一次捐献 - 有一个白胡子老头，八成喝了太多波本，需要一颗新的肝 - 时，他毫不犹豫地提交了＂赦免＂申请。相比于从来没有人成功过的＂罗密欧与朱丽叶＂，＂赦免＂总是被批准的。总有捐献者不想在几次捐献之间辗转痛苦，再说，人们总是需要心脏。＂赦免＂的受益者只需完成一次捐献，建立这项政策的人，一定非常仁慈。

格朗泰尔觉得这是笔好买卖，起码他没把自己卖贱了。他对捐献者的身份从来没有太多的抵触：他本来就没什么理由活着，更没什么理由去死，这些问题都有人为他准备好了答案，让他轻松许多。他捐献心脏之后，自会有人收割他的肝（如果它在多年违法酒精荼毒下还能用的话，他恶毒地想），而安灼拉的第一次捐献自然会被取消，与此同时，他的看护者的申请，也该被批准了。安灼拉今年二十二岁，他应该活下去，四年时间对格朗泰尔不过是一张废纸，可对安灼拉就完全不同。至于他二十六岁之后怎么办，格朗泰尔想，他乐意握着谁的手就随他去吧，反正早跟我没关系了。他的四年换安灼拉的四年，一颗心换一颗肝，是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。

虽然在安灼拉握着他的手的时候，他的确动摇了。活着可能也不错，活着还可以看见安灼拉。活着可能很美好。
但他随即就把这点动摇甩出脑外：人得知足。要不是他明天就要死了，安灼拉才不会碰他。






手术刀进进出出，有用的部分被保存下来，没用的部分被丢进垃圾箱。安灼拉在在手术室外已经等了很久，才等到＂正在手术＂的红灯熄灭，护士捧着表格走出来。

＂您是让•格朗泰尔的监护者吗？＂

安灼拉点点头，他的喉咙有些发干。

＂请在这儿签字。我们需要您允许我们撤掉他的维生机制。＂

每个字安灼拉都明白，可这一定是出了什么错。安灼拉有些迷惑地看者护士和她手里的表格，大理石雕像出现了第一丝裂痕。

＂这样不对。＂他没意识到自己把这话说出了口，尽管声音依然很轻＂他们不能这样对他。＂

＂对不起，您说什么？＂

＂我不允许。＂安灼拉说，然后他重复了一遍，声音更加坚定：＂我不允许。＂

全错了，没人应该被这样对待，安灼拉烦乱地想，与生俱来的洗脑教育和一个与生俱来的伟大头脑的殊死较量中，却是一个一无所能的灵魂开了至关重要的一枪。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格朗泰尔输掉了他的战斗，可在一场他甚至都不知其存在的战场上，他吹响了胜利的号角。

安灼拉冲出门去。作为监护者，他还有很多捐献者的信息。监护者是一个绝好的开始和绝好的伪装。有一些战斗注定失败，可有一些战斗也许能胜利。他还有四年时间。他还有明天。








一点儿叨唠

1. 题目的意思是“将我心，换你心，始知相忆深。”格朗泰尔大概真的做到了。

2.这个E OOC。我知道。我对不起他。我对不起革命。我对不起组织。不要送我上断头台他会替大家祥瑞我的。

3.圣诞快乐！没有人应该在痛苦和困惑中过圣诞 ←来自E大大的人生指导。

4. “旧日时光”波本长这样，以及关于波本的梗全是私货看懂的人来咱们认个亲【。